目前分類:未分類文章 (25)

瀏覽方式: 標題列表 簡短摘要
第三章 司馬遷與《史記》

西漢王朝到武帝時期臻於鼎盛,文學創作也出現空前繁榮的局面。在政論散文和辭賦得到長足發展的同時,歷史散文也出現了里程碑式的傑作,這就是由司馬遷撰寫的《史記》。《史記》代表了古代歷史散文的最高成就,魯迅稱它是“史家之絕唱,無韻之離騷”(《漢文學史綱要》)。《史記》是西漢散文由前期向後期轉變時出現的,其風格兼有前期的氣勢磅礡、感情激切和後期深廣宏富、醇厚典雅的特點;其內容既有前期歷史反思的餘緒,又有後期溝通天地人的嘗試。司馬遷是漢代成就最高的散文家,他那淵博的學識、深邃的思想、不朽的人格,以及揮灑自如的神來之筆,令後代文人仰慕不已,千載之下依然可以想見其雄風。

第一節 司馬遷與《史記》的成書

家鄉景觀與童年生活

FGUShihch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

今天講司馬遷《史記》。《史記》是中國第一部所謂的“正史”,此下接著還有二十四史。在司馬遷當時,大家只知有經學、子學、文學這些觀念而沒有史學的獨立觀念。所以《漢書•藝文志》裏,只有《六藝略》、《諸子略》、《辭賦略》,而司馬遷的《史記》則附在《六藝略•春秋門》。可見當時學術分類,史學還是包括在經學中,並未獨立成一門學問。但司馬遷卻能創造出第一部“正史”,為以後幾乎兩千年所沿用,這不是一個極值得注意討論的問題嗎?依照現在人講法,司馬遷《史記》可說是一個大創造。司馬遷如何能完成這創造,這是一個大問題。

  上一堂講,中國歷史有三種體裁。一是重事的,一件一件事分別記下,像《西周書》。第二是注重年代的,每一事都按著年代先後來編排,這是孔子《春秋》。第三注重人物,歷史上一切動力發生在人,人是歷史的中心,歷史的主腦,這一觀念應說是從太史公《史記》開始。所以《史記》是一種“列傳體”,一人一人分著立傳,就是以人物為中心。我那年在美國耶魯講中國史,曾說歷史應把人物作中心,沒有人怎麼會有歷史?歷史記載的是人事,人的事應以人為主,事為副,事情只是由人所表演出來的。有一位史學教授特地和我討論,他說:歷史應該以人物為中心,為主腦,這層很有意思。但這人沒有事情表現,便跑不上歷史。我說:在這上,乃是東西方學術上一很大不同之點。在中國歷史上,有很多並無事情上的表現而成為歷史上重要人物的。諸位試把此觀點去讀二十四史,這樣的人不知有多少。譬如《左傳》兩百四二十年,裏面就沒有顏淵,豈不因他沒有事情表現,就不上歷史。但顏淵這一人在歷史上有他不可磨滅的地位,東漢以下人就特別看重顏淵。宋明時代人講理學,也特別看重顏淵。怎能說顏淵不是一歷史人物呢?既是一歷史人物,就該上歷史。所以司馬遷以人物來作歷史中心,創為列傳體,那是中國史學上一極大創見。直到今天,西方人寫歷史,仍都像中國《尚書》的體裁,以事為主,忽略了人。今天我們寫歷史,也跟著西方化,如我寫的《國史大綱》,也就分年分事,而又以事為主。但此為求簡便則可。若進一層講,也可說西洋史學還停留在我們周公《西周書》的階段,還沒有一個大的著作能像孔子《春秋》,乃至於如《左傳》般一年一月這樣分著的,當然更沒有像《史記》之列傳體,這是史學上一極大問題。清代乾嘉時章實齋著《文史通義》,他講中國史學上盛行的是《左傳》與《史記》,分年分人,將來該發展《尚書》體,把事情作主要單位。那時西方新學還沒有來中國。道光以後,慢慢地來了,中國人讀他們的歷史,就覺得章學誠已先見到了,西方的史學就是這樣,所以特別在清末民初,大家認章學誠是中國史學一大師。但我們還得進一步講,這問題並不這樣簡單。在我看法,中國人從《尚書》演進到(春秋》《左傳》,又演進到《史記》,這是中國史學上的大進步。並不能說中國的(春秋》、《左傳》到《史記》都不如西方把事情作中心的歷史體裁。這問題我雖今天只提起這樣一句話,不擬詳細講,但這話殊值諸位注意。

  今天我要講的是司馬遷怎樣會創造出這一種新的歷史體裁,就是列傳體來?他怎樣會提出一個新觀點、新主張,把人物為歷史中心?諸位今天不是大家做學問總喜歡要能創造,能開新嗎?那麼太史公《史記》在史學著作上,他是一個極大的創造,開了一條極新的路,使得人都跟他這條路跑,繼續有二十五史到今天,請問司馬遷怎麼樣走上這條路?我們能不能在這裡用心研究一下呢?

  諸位要知道,我已經講過,做學問要懂得發生問題,這就是所謂“會疑”。有了問題才要求解決。諸位不願意摹仿,要創造,那應先懂得別人怎樣創造的。這問題不是一凌空的問題。司馬遷怎會能創造出史學上的新體裁?我們上面已講過,《西周書》和周公有關係,《春秋》則是孔子所作,即是孔子的創造。孔子最佩服周公,然而他來寫歷史,卻是一個新創造。孔子爲什麼來寫這部《春秋》?爲什麽要來一個新創造?我亦曾根據孟子書裏的幾句話來發揮孔子作《春秋》的大義。現在到了司馬遷,他作《史記》,他自己曾有一番詳細講法,在他《史記》的“自序”裡。諸位要懂得,讀一部書,先該注意讀這書的作者自序。這也就是一個新體。孔子《春秋》沒有序,序是後來新興的。如《莊子•天下篇》,敘述莊子為什麼要講這樣一套思想,作這樣一套學術?也就是莊子書的自序。但此序不是莊子自己所寫。又如《孟子》七篇,最後一段就等於是孟子的自序。所以太史公自序這一體例,在孟子,莊子書中已經有了。以後人寫序,不放在最後,而放到最前來,這不是一重要問題。那麼我們要讀一人的著作,最好應該注意先讀他的“序”,他自己說怎樣又為什麼來寫這一部書,應有一講法,這部書的價值就在這地方。有的序只短短幾句。如顧亭林《日知錄》、黃梨洲《明儒學案》開頭都有一篇序,都很重要。至於我們寫了書請人家來寫序,這又另當別論了。

FGUShihch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

【寫在前面的話:這是我去年為道歉而寫的一段文字。事情是這樣的:某雜誌曾約我寫篇文章。我寫了,也寄給人家了,但心裏很怕,到現在都很怕,怕鬧笑話,因為文章涉及到了我不懂的領域。因為怕,所以就屢次反覆,一會兒跟編輯說可以發,一會兒又說不要發了。終於,最後把編輯惹惱了。編輯生氣了,我很後悔,覺得對不起人家,是死是活都拿去發吧,為了表示歉意,我匆忙之中又寫了這篇短文寄給編輯。所以說,這篇短文只是一個表示認錯的“姿態”而已,根本不能算是文章,寫得實在是太簡單了。不過大家也不要過於責備我,我們看商家搞“買一贈一”活動的時候,那“贈”的東西常常不是什麼好東西。這兩天,雲中君又出現在往復了,看上去很孤單,為配合他一下,把這個帖子貼出來,讓大家見笑了。最近正在生病,很難受,萬一有朋友要和我討論,我不一定回答了。】

幾年前,我撰寫《漢唐間史學的發展》時,翻閱最多的就是錢穆先生的《中國史學名著》。我也常常向別人推薦這本書,但是,若問我這本書究竟好在哪裡,似乎一時間又回答不上來。

這本書是根據錢穆給學生講課的內容整理而成的。因為是講義性質,所以書中有不少關於史家生平、史書內容的介紹,就此而論,它與一般的史學史著作並無不同。不過,除此之外,書中也畢竟還有很多能反映作者學術特點的地方。

錢穆在學術上的特點到底是什麼?我不懂近代以來的學術史,不清楚這方面的學者是怎樣概括的。從一個一般讀者的角度看,我覺得他的特點或許可以用一個“通”字來概括。從縱的方面看,自先秦到明清,他都可以寫出質量一流的著作來;從橫的方面看,經學、史學、文學、宗教諸多領域他都懂。這樣一種知識背景再加上他銳利的眼光,就使得他討論問題時總能縱橫馳騁,總有一種大視野、大氣魄。比如講到《春秋》,他並不就事論事,而是把著眼點置於先秦以來學術的大變化上面。錢穆一向非常注意所謂“王官學”與“百家言”的區分。他在此說:“在古人當時,不僅從周公到孔子,即下至戰國秦漢,在當時中國人腦子裏,還無所謂‘史學’一觀念。當時學術大分野,只有經學和子學。”所謂經學即是“王官學”,所謂子學即是“百家言”。寫《春秋》的事情本來屬於王官學,可孔子卻“以一平民身份而來做天子王官之事”,因此錢穆得一結論說:“這一部《春秋》正在王官學與百家言的過渡中間。”講到《隋書•經籍志》中經史子集四部的問題時,他還是把著眼點置於這個大變化上面。他說:“以前的學問,只有上下兩層。上面是王官之學,下面是百家之言,到現在則變成了經史子集四部了。”在這裏,他依然沒有就事論事,而是把關注的對象放在了一個很長的過程中來加以考察,寥寥數語就把從先秦到唐初的學術分合概括了出來,充分顯示出了駕馭大場面而不被細節淹沒的大家氣象。

FGUShihch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

http://www.zisi.net/htm/xzwj/zghwj/2006-09-07-35246.htm

记得当年老师曾说过这样的话:理科学生的书,是越读越少;文科学生的书,是越读越多。何以如此呢?因为数理化的书是逐步“淘汰”的,有了现在新出的书,前人(如阿基米德、毕德哥拉斯)的著作就可以不读了;人文学科的书是不断积累的,不能因为今天有这么多的新书、新教材,前人的著作就可以不读了。近年来,民国年间人文学科学术著作的重印热销,似乎为此说提供了一个佐证。不过,旧著重印的热点,主要集中在前辈学者的一些学术名著,而对于他们所写的一些文史通俗读物、教科书,尚未能充分重视。其实,后者有不少都是前辈学者的精心之作,值得重印介绍。比如,吕思勉先生在七十余年前写的这部《本国史》(全称《高级中学教科书本国史》),就很值得今天的文史学者和青年学生阅读参考。

吕思勉先生,字诚之,笔名驽牛、企、程芸、芸等,江苏武进(今常州市)人,生于一八八四年二月廿七日(甲申二月初一)。吕先生出身于一个书香门第,童年时受的是旧式教育。后因家道中衰,不能延师教学,径由父母姐姐督学讲解。十五、六岁起,他自读了正续《资治通鉴》、《明纪》、《文献通考》,以及前四史和新旧唐书,并练习圈点和撰写史札笔记。这期间,他还得到家乡名宿丁桂徵、谢钟英、屠敬山的指教。尤其是历史学家屠敬山,时任京师大学堂教习,曾在常州城内“读书阅报社”讲元史,吕先生也前去听课,且受益非浅。因受屠敬山的民族史研究的启发,于是接读了《辽史》、《金史》、《元史》及其他诸史。到二十三岁时,吕先生已系统地把二十四史读了一遍,并立下了研究历史的志向。

自少时起,吕先生就学写读史札记,成年后更订立了严格的工作计划。他把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史学研究与写作上,每天清晨起来,就埋头于阅读写作,一直工作到深夜,五十年如一日。他先后把二十四史读了数遍,又参考其它史书以及经、子、集部等文献,将辑录的史料进行析解、分类、排比、考证,写成一条条札记。经过长期的积累,札记的总数达100 多万字。在当代史学家中,能够真正通读二十四史的学者,可谓凤毛麟角,传为美谈,被后辈学者视为史学界的传奇人物,而吕先生则是公认的读过遍数最多的一位。吕先生读二十四史,全书从头到尾都用红笔加了圈点或符号,如人名加【】,有用的重要史料圈点,名物制度在词旁加△,不仅纪、传如此加,志也加,很少人读的天文志、律历志也加,连卷后所附殿本考证也加。据学者的估计,对于二十四史,吕先生至少读过四遍以上,这种功夫即使毕生致力读古籍的乾嘉学者中恐怕也是少见的(《蒿庐问学记》,第145页)。

FGUShihch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

http://www.zisi.net/htm/xzwj/zzcwj/2006-08-14-35210.htm


编者按:瞿林东,1937年生,安徽肥东人。1964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历史系,同年考取研究生,师从白寿彝教授攻读中国史学史专业。现为北京师范大学史学研究所教授、博士生导师,北京师范大学史学理论与史学史研究中心主任、《史学理论与史学史学刊》主编。著有《唐代史学论稿》、《中国史学散论》、《中国古代史学批评纵横》、《史学的沉思》、《杜佑评传》、《史学与史学评论》、《史学志》、《中国史学史纲》、《白寿彝史学的理论风格》、《中国史学的理论遗产》、《中国简明史学史》以及《史学导论》(合著)等专著,发表相关论文200余篇。2005年上半年,邹兆辰教授对瞿林东先生进行了访谈,2005年 11月又补充了部分内容。

一、师从白寿彝先生,走上研究中国史学史之路

FGUShihch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

«1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