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言:
在《史記》中對於此問題的探討從體例上之探討延伸到司馬遷對於《史記》之編排。並且從趙翼所提出「隨編隨得」的觀點是否成立?另舉出瀧川氏對於趙翼此點之探討。本文試從《史記會注考證》的文本下去研讀,並進而從趙翼與瀧川氏的辨證中瞭解「隨編隨得」對於《史記》的影響。

一、 趙翼「隨編隨得」之理論:

趙翼的「隨編隨得」之概念是從《廿二史劄記‧史記編次》 篇來,後由瀧川龜太郎引入《史記會注考證》。在此引用《史記會注考證‧伯夷列傳》中趙翼對於編次問題的看法:

「史記列傳次序,蓋成一篇,即編入一篇,不待撰成全書重為排比,故李廣傳後忽列匈奴傳,下又列衛青霍去病傳,朝臣與外夷相次,已屬不倫,然此猶曰,諸臣事與匈奴相涉也,……,其次第皆無意義,可知其隨傳隨編也。」

在此,趙翼已把他對於司馬遷寫列傳的編次問題交待清楚。就是認為司馬遷寫列傳的用意在於「隨編隨得」。但趙翼所提出的這個看法中是以「互為關聯性」的篇章下去解說的。而這只是趙翼在〈伯夷列傳〉中的看法,另舉出趙翼在其著作《廿二史劄記‧各史例目異同》篇中已有提到「隨編隨得」之看法:
「至於篇目之類,固不必泥於一定,或前代所有而後代所無,或前代所吾而後代所有。自不妨隨時增損改換。今列二十二史篇目異同于左。」

這裡就可看出趙翼對於《史記》列傳的排比是採「隨編隨得」之看法,不是因為單一列傳的排比問題,而是趙翼看完《史記》後的讀後感想,遂寫《廿二史劄記》。但此處的引用重點在「隨編隨得」上,不是在《廿二史劄記》對於《史記》、《漢書》體例之探討,所以會有斷章取義之嫌。剛開始,個人認為趙翼對於列傳之看法是認同的;初看《史記》的目錄與編排都有其關聯性,加上列傳真是依照「時間」、「事件」幾點下去編排。所以會相信趙翼的觀點。

二、瀧川龜太郎對此的論證:

在此引用《史記會注考證》中村尾元融對於列傳編次問題的探討:

「太史公欲求節義最高者為列傳首,以激叔世澆清之風,併明己述作之旨,而由光之倫,已非經藝所說,則疑無其人,未如伯夷經聖人表章,事實確然,此傳之所以作也。」
村尾元融提出此說就是闡明〈伯夷列傳〉列於傳首的原因,當然歷代對於此傳列於傳首的看法與村尾元融的看法大同小異,只在於切入角度的不同,遂造成不同的解釋觀點。但此處不多談傳首問題,而是「隨編隨得」的問題。村尾已提到「太史公欲求節義最高者為列傳首」中的「求節義」之觀念。若套用到「隨編隨得」說上就不成立,因為如果司馬遷是以求節義的角度來寫〈伯夷列傳〉,那其他列傳是否也有其他意涵存在?只是在於讀者以何種觀念讀各列傳。另引用瀧川龜太郎在《史記會注考證》中對於趙翼「隨編隨得」的解釋:

「愚按本紀世家各有次序,列傳亦豈隨得隨編者乎哉!必當有次序,李廣衛青霍去病,皆事涉匈奴,趙世既知之矣。西南夷傳,前有公孫弘,後有司馬相如,一欲罷之,一欲開之,事亦相涉,循吏傳後敘及汲黯鄭當時者,以二人亦循吏也,趙說未得,至其以伯夷為傳首,則村說悉之矣!」

瀧川龜太郎已在文中說明為何趙翼的「隨編隨得」是不成立的,原因就是趙翼與瀧川的看法是不同的。首先從切入的觀點來看,兩者都以「編次的關聯性」下去分析,但不同點在於趙翼是認為司馬遷的列傳排列是「無意義」的編排;而瀧川龜太郎是以村尾元融的說法為依據,並以司馬遷何以〈伯夷列傳〉為「傳首」的觀點下去分析。從這兩點的差異就可稍微看出司馬遷想表達的「意涵」為何了。

三、 結語

從這兩者的比較,個人較認同瀧川龜太郎的看法。第一、趙翼的「隨編隨得」說乍看之下是言之成理,但主觀意識較強烈,沒有採用更多的說法下去分析。第二、從趙翼、村尾元融和瀧川龜太郎三者間的說法能找出其對於〈伯夷列傳〉甚至於諸列傳的理解。但是三者間都存在其限制性,就是都循著「隨編隨得」說下去分析,雖然後來分析到「傳首」問題,但是此點最後會沒有延伸的課題可探究。最後,個人認為「隨編隨得」的說法不成立,因為趙翼可能是用主觀因素下去看列傳的編次問題,但這也有可能是個人的理解有誤,但是否如此,可再細看趙翼、瀧川龜太郎對於其列傳編次的問題,再進行探究。

歷史三 程俐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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